AI WAVE RECORD｜周志峰：投资者需要思考

开场白：随着人工智能浪潮席卷全球，北京正在成为具有前沿技术的大规模人工智能模型领域的战略高地。从致远研究院“启蒙”模式的推出，到“天使投资人”模式原始成果的孵化，再到月之暗面、智慧AI等人工智能独角兽的崛起，这座城市不仅汇聚了前沿技术，还在开放的生态系统中孕育着成功成果。如今，北京正在积极打造“全球开源之都”，一大批研发机构和企业积极拥抱开源，开源也渗透到汽车、机器人等多个行业。人工智能的发展将是一场科技长征。在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的支持下，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一研究院推出“AI浪潮实录”系列专栏，深度采访经历和见证这波AI浪潮的人士，讲述AI竞争的新格局及其背后的故事。图片由启明创投管理合伙人周志峰提供。在人工智能浪潮中，如果说科学家是探路者，企业家是潮流引领者，那么了解投资者，就是在迷雾中辨明方向、为未来灯塔提供燃料的主要参与者。在这一点上，启明创投管理合伙人周志峰始终走在科技创新的最前沿：启明创投于2014年投资了当时的AI四小虎之一的旷视科技，2021年开始积极布局大型模型，并成为“Top”中的两家初创公司（智普AI、步星）的早期投资者。周志峰毕业于计算机专业。外资企业的黄金时代21世纪初，他在惠普全球体系中获得了系统的经验。后来，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学习期间重新开阔了视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兴趣：成为一名永远参与科技最前沿的投资者。在投资方面，周志峰将工程师的严谨与投资者的远见融为一体，秉承“入局”的信条。为了捕捉大AI模型的早期技术信号，他利用极限杠杆对切割技术进行勤奋监控。他要求团队要做人工智能技术的“极限使用者”，坚信在人工智能早期“无共识”阶段，只有深厚的经验和海量的信号积累，才能穿透迷雾，构建优于市场的判断框架，做出理性的投资决策。近日，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对周Z进行了专访喜峰。对于如何看待目前AI大模型产业的发展以及国内市场结构的变化，周志峰表示，北京的AI优势植根于顶尖大学云集的沃土科研中心，而Deepseek的崛起是kChina创新力量在实践中增长的亮丽注脚。周志峰指出，当前，人工智能正从“技术加速时代”走向“应用加速时代”，底层能力建设仍然是基础。面对AI市场“小虎队”不断涌现但巨头包围的局面，周志峰相信行业浪潮和范式的力量，鼓励创业公司寻求突破机会。对于Agent（智能）和AGI（人工智能）的热门预测，他冷静地分析了技术的临界点，并认为“我的领域投资“该领域最大的敌人是 FOMO（害怕错过）。”独立思考与接受泡沫的勇气同样重要。 “当我们想到那个时候，即使存在一定的泡沫，但‘实物’与泡沫的比例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们一定会‘出手’。”把脉·每天都是“聊天时刻”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你经历过哪些精彩的科技发展点？和普通人一样惊讶地感受到“chatgpt时刻”？周志峰：作为行业内的人，我和大型科技公司、每天都在变化的人进行交流。我接受。接收到的信号不是“颠覆”或“升级”的信号，技术的创造是组合和进化。我记得2022年11月ChATGPT发布后，Google、Adobe等也推出了不同的型号和产品，并且每次发布后都会发放限量的用户邀请码，当我准备 MBA 申请时，我感觉自己回到了美国。我每天有几个小时无法入睡。我一大早就定了闹钟去检索海外各个公司发出的邀请码，当天又想检索国内AI公司发出的邀请码。邀请码每天都精彩。因此，对我来说，每一天都可以是“聊天时刻”。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我才能对AI后续的发展做出一些推论和预测，所以作为行业外的人，我不会对“chatgpt时刻”感到惊讶。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你每天体验这么多产品，就是为了测试它的效果。周志峰：一方面，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喜欢学习新的东西，所以我会少睡一点，一拿到邀请码就去尝试一下。例如，如果我在凌晨 4 点收到邀请码，我可能会发布生成的邀请码上午 7 点向小组传达内容。这是由我个人的性格决定的。另一方面，从投资理念上来说，我认为行业正处于AI浪潮发展的早期阶段。从投资角度来看，目前尚未达成共识。有人认为大规模投资模式没有意义，风险太高，而有人更坚定地投资技术模式驱动的初创企业。我认为，在缺乏共识的情况下，看到足够多、收集足够多的信号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在AI浪潮的早期，你必须参与进来，真正跳进去“冲浪”，玩得开心——你知道这个“浪潮”可能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大。真正积累足够的潜力可能需要两年的时间。只有多经历、多尝试，才能对这个行业有更多的感受。我对投资团队的建议和要求是，首先，你必须是AI超级用户和经验丰富的人。积累足够多的东西，才能真正感受到当今大模型的智能在哪里，瓶颈在哪里。不管怎样，基于这些认知，无论是指导投资决策，还是判断行业发展方向，其准确性都是可以保证的。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您认为一个成功的投资者，尤其是投资高难度技术的投资者，需要具备哪些素质？周志峰：投资人已经播下了坐标系。 x 轴是智力，y 轴是精神强度。投资者需要自己思考很多问题，比如什么是多模态技术模型的“chatgpt时刻”？万能特工能进阶吗？这确实是一个智力水平，需要独立思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就是精神力量。面对不确定性，你需要有精神力量，敢于做出预测，甚至敢于不同意。这两者的前提是你需要要知道一个真正的“远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去哪里，否则很难发展出足够的智力和精神力量。投资 · 任何重大技术趋势都是 100% 的泡沫。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追热点”是投资行业的逻辑之一，还是需要自己的独立判断？周志峰：我们对所有热点进行了监控，但并不是所有热点都部署了。以Agent为例，在今年2、3月份Agent概念爆发之前，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跟踪它的发展，包括它实现所需的技术要素以及目前的情况。趋势是动态的，因此投资者需要清楚地思考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五十年来早期投资领域最大的敌人就是所谓的 FOMO（害怕错过）。系统地分析某一波技术浪潮，找到关键点并建立你的自己的判断实际上是在与“害怕错过”和盲目跟风的“懒惰”作斗争。启明创投的一个优势在于，基于多年来活跃的投资业绩，拥有强大的“朋友圈”，收集了足够数量的信号。我们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并最终可以通过处理这些信号得出自己的结论。如果我们不认同发展方向，或者认为时机未到，无论多热，我们都不会考虑投资。而一旦我们认为时机到了，哪怕当时资本市场存在一定的泡沫，估值可能比我们认为的合理数字高出30%，我们就大力“出手”。敢于接受泡沫也是一种力量，任何大的科技趋势都是100%的泡沫，因为对于一个大趋势，启明创投并不是唯一看到其巨大潜力的人。为了比如，在ChATGPT出现之前，很多机构就看到了大模型的趋势。人工智能每年始终是全球各学科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领域，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人才数量和密度也是最大的。人才外流，资本外流，肯定会出现泡沫。我觉得科技大浪潮的泡沫很像啤酒。好的啤酒应该有泡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金额你还能接受吗？我认为只要价值与泡沫的比例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值得投资。而现在，AI有了“真材实料”。新京报AI研究院：说到FOMO，最初Openai火爆的时候，很多投资机构就开始寻找中国的标杆企业。启明创投投资了步星科技和智普人工智能。为什么不投资其他公司？周志峰：其实我们见过很多企业，也跟很多企业谈过。投资有时就像谈恋爱，也可以齐头并进。我们确实是国内最早观察大规模模型发展趋势的投资机构之一，这可以追溯到2020年中期。在业界，大家对大规模模型理解的成功始于2020年6月Openai发布了1750亿参数的GPT-3模型。我们觉得这是AI领域的一大技术突破，所以我们开始在中国探索。2021年，我们发现了北京致远研究院的“启蒙2.0”大模型，它的参数数量巨大，是GPT-3的十倍，虽然它本质上更多是实验性的。后来我们了解到，它是由智普AI的领军学者唐杰教授等数十位学者共同研发的。他告诉我们，我们不是第一个接近我们的投资者，但我们可能是唯一相信大机型趋势并理解的投资者大型模型的底层技术，我们终于成功了。很多大型模型公司在早期筹集资金时，市场对于它们的好坏并没有完全一致的看法。我们有一套清晰的观点和判断标准，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投资标的。 迭代·放弃预训练不一定是坏事 北京人工智能研究院讯：您如何看待Deepseek-R1的“非同寻常”的爆发？周志峰：Deepseek Lab成立后不久我们就联系了它并持续关注。早在R1发布之前，Deepseek就一直是我们心目中实力雄厚的大型研发实验室典范。它在春节期间的出现也是由技术角度以外的因素推动的，否则今年也不会流行。我们发展起来的主要原因：首先，Deepseek拥有扎实的技术基础，在技术层面有很多创新的想法。虽然模型还是符合就OpenAi的大方向而言，它完善了很多OpenAI做得不好的方面，比如优化内存配件、低成本高效的训练等。Deepseek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靠的就是仔细的计算。我曾经和美国一家领先的大型模型公司的主要工程师交谈，发现他们每个30多人的核心团队每天都可以在不报告的情况下控制万卡GPU甚至更多的计算资源，而使用成本可以是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美元。中国团队必须充分利用有限的计算资源，最终导致了Deepseek等中国大型模型公司的转型。其次，Deepseek的开源行为很受欢迎，也符合很多美国AI科学家的态度。例如，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杰弗里·辛顿（Jeffrey Hinton）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是全球合作的结果，对人工智能非常敌视。OpenAi 的闭源。因此，Open Source帮助Deepseek“破圈”。 Deepseek的开源让大家都可以尝试。作为投资者，有很多机会在各种国际活动中讲述中国转型的故事。虽然大部分人听了之后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却觉得自己不认识。这次Deepseek出现后，AI负责人告诉一家国际领先科技公司，他们立即自行部署和测试，甚至将DeepSeek模型提供给客户使用。这是经过检验和验证的反馈，证明中国的人工智能创新技术确实是一流的。 Deepseek的例子指导的是“中国故事”的lahat，即不是通过讲述，而是通过感人的经历，让别人更好地相信。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从“AI四小虎”到“AI六小虎”，Deepseek火爆后行业变化，您怎么看这些年市场结构如何？周志峰：现在有媒体给出了“五强”的概念（字节跳动、阿里云、Deepseek、智普AI、步星），这是启明创投第一阶段投资的仅有的两家初创公司。但我并不完全同意目前只有这五家公司。人们之所以说这些公司跻身“核心车型前五”，是因为它们仍然在核心车型上进行投入。但事实是，今天的基本模型在研发方面更加细致。因此，一些公司放弃了最耗电量和数据的预训练部分，认为可以使用像Deepseek、Tongyi这样的预训练模型，而专注于自己进行后训练。对此，有的文章为了引起关注，特意介绍了一些放弃预培训的企业。从产业角度来看，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应该得到证实。因为如果你正确地进行事后训练，你也可以使是一个很棒的模特。以谁继续大力投资预训练模型来区分大模型公司是没有意义的。从投资逻辑上来说，我们认为技术创新是一波又一波的，投资者也是随波逐流。我非常注意学习每一波浪潮的基本规律。过去两年，我们投资了模型驱动的公司。逻辑是，我们判断人工智能正处于发展的前半段，处于技术加速期，现在已经进入应用加速期。当底层技术和基础设施没有准备好时，支撑应用上层建筑的“基石”就不稳定。因此，我们投资了很多真正掌握底层技术变革能力的公司。在提供外部模型能力和实用基础设施的方向上，智浦AI可能是目前所有AI初创公司中最有决心的。今天的中国。对于未来的大型模型公司来说，核心能力是底层模型，但不同的应用将会在其之上生长。当一个应用程序开发到足够规模时，我们将不再称其为简单的模型公司，而是将其定义为应用程序公司。对于目前的大型车型，我感觉基础建设还不够完善。比如圣数技术，其视频模型在某些领域有优势，可以根据自身的技术特点进行应用。未来发展起来一定会成为一家很棒的应用公司。新京报AI研究院：您如何看待巨头与初创公司之间的竞争？周志峰：任何一个赛季，任何一波豪门都是很强的。 ByTedance的策略非常明确。它保持了从大型语言模型转向多模态模型的能力，继续其先前的方法，并创建一系列应用程序。希望打造短视频等超级应用AI时代的移动互联网。 ByTedance模式服务于未来将会出现的超级应用，探索的方向与其特点非常相似。圣数科技还有其他选择。比如它的很多客户都是B端，包括美国和中国的电影制作公司、广告公司。他们绝对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工作。本场避开了豪门的正面竞争。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圣数未来会仅限于这个方向，但初创公司的优势在于相当灵活。根据风险投资的第一原则，我们始终相信巨头是强大的，但在行业浪潮和技术革命变革的过程中，初创企业也有自己的机会。事实上，我们应该看到，一些初创企业单点投入的研发强度是高于大型制造企业的。演员们。从战术上讲，不可能夸大和高度重视大公司，因为大公司有非常好的成功资源，比如流量、数据、算力、生态等。 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未来两到三年进化·AGI：因为今年Manus再次激起了业界对智能体（智能体）的关注。你对此有何看法？周志峰：像Manus这样的通用代理可以处理很多任务，而他们的对手是垂直代理，只处理金融或旅游等垂直行业。目前，总代理是否是创业公司的机会，仍存在很大争议。好处是大众可以测试，在使用过程中可以自己击中具体的使用场景，具有一定的通用性。但也有反对的声音，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大而全的产品更适合大型制造商的餐桌，初创公司应该开始扎根于边缘市场。目前通用智能体可以对20、30种场景进行工程优化，但无法穷尽所有场景。当用户遇到效果不够好的场景时，就会觉得产品不够“通用”。另外，“大而全”就是哈韩通对系统的冗余，导致系统在响应速度、准确性等诸多方面都不如垂直代理。目前，该代理受到广泛关注。原因之一是以Deepseek-R1为代表的识别模型的出现。这正是因为今年智能模型已经达到了更高的智能水平，可以处理一些思维较慢和智能体可以运行的更复杂的任务。第二个原因是以Deepseek为代表的模型降低了使用成本。否则，代理人的背景推理成本任务费用将高达数百元。即使产品体验再好，从经济角度来看也是不可持续的。第三个原因是MCP和A2A的出现使得代理可以使用外部工具并相互协作。这三点在过去五个月里都是同时发生的，因此智能体能够快速发展。 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您认为AGI（通用人工智能）什么时候到来？周志峰：业界有一个共识，AGI应该是未来两三年内的事情。如果你看硅谷人的预测，他们真的集中在2026年到2029年。我认为AGI并不遥远，但每个人对AGI的定义不同。我相信，当人类生活、工作中70%到80%的活动涉及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渗透到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时，AGI就实现了。上述场景将在未来几年内实现。最近，我注意到了很多信号，并且我清楚地看到技术正在改变应用。过去两三年，我们感觉很多应用公司的产品不是很理想。这不是团队的问题，而是模型能力不足的问题。当洞察模型出现后，我们投资的公司就采用了新模型，迭代了新产品。产品体验相比半年前有了很大的提升。 AI+教育、AI+医疗等多个产业落地。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北京也在建设“全球开源之都”。它在哪些方面具有优势？周志峰：北京的人工智能还是有很大优势的。在人工智能领域，北京的第一优势是人才。我们当年做了统计，发现在全球最有影响力的2000位AI科学家中，美国贡献人才前十的机构大部分都是科技公司，比如Google、微软和 OpenAI。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多是科研机构，其中清华大学第一，北京大学第二。中国科学院和中国科学院大学均位列前十。从公司角度来看，很多顶尖创业公司的核心算法团队都在北京。北京人工智能科学研究实力雄厚。如何将科研优势转化为应用优势，是未来值得探索的课题。新京报人工智能研究院罗一丹编辑王金宇校对王欣